氿酒

【鼠猫】《忘川不记年·情深永寿》第二十三章

踏雪见到了主人，兴奋的凑上去，用长而宽的马脸蹭着白玉堂的肩，蹭完又伸出舌头作势要舔他，被他嫌弃的避开。踏雪委屈的鸣叫，直踏蹄子，白玉堂又不得不去安抚哄它。

展昭将踏雪还给白玉堂，自己去骑白玉堂带来的那匹，他以往外出大多都是骑的官马，回了开封府就得还回去。何况他一直忙着职务，也没时间去精心照顾一匹马，因此他虽也爱马，但从来不曾养过自己的马。白玉堂从来都是挑剔的，他带来的这匹也是一匹良驹，丝毫不逊色于被称为照雪玉狮子的踏雪。

白玉堂翻身上马，看见展昭温柔的摸着马脖子，瞬间弯了眸笑道：“猫儿，那可是楚霸王的踏云乌骓，你看它也挺喜欢你的，以后它就是你的了。”

展昭也不客气，一踩马镫也上了马背，回道：“那就谢过玉堂了。”复又低头看向马，感概道：“既是项王乌骓马的后代，便唤作云天吧，高义薄云天。”有了叫王八的大鳌，就算有踏雪，对于白玉堂取名的能力展昭也已经不敢相信了，于是也不问他直接给马定了名字。

白玉堂撇撇嘴，知道展昭是嫌自己先前给大鳌取名叫王八了，于是他故意道：“爷觉得叫小黑子也不错，和踏雪多配！”

展昭一个白眼翻过去，懒得理他。包拯和公孙策直笑，若不是坐在马上，就该捧着肚子了。连踏雪和云天似乎都很嫌弃般，分别喷着鼻息甩着蹄子鸣叫。

白玉堂许是也觉得自己这故意挑衅的行为有些幼稚了，尴尬的咳了一声，道：“其实我还没来得及给它取名字，猫儿你喜欢叫什么就叫什么吧。”而后又微微往展昭那边倾了身，期待道：“猫儿，我们来赛马吧？”

展昭看向白玉堂，不赞同的道：“不行，包大哥和公孙大哥马术并不好，可能会跟丢我们的。”

一旁的包拯和公孙策不禁汗颜，包拯道：“小昭，无妨的，你们可先行一段，我和阿策追上去就行。”

不等展昭拒绝，白玉堂立即开口，兴奋的说道：“猫儿你看，包大哥都同意了，你就答应我吧，我好久没和你一起赛马了。”

对白玉堂说的赛马展昭其实也有些跃跃欲试，他在床上躺了半年，后来带着翼儿和云瑞又一直坐马车，之后来关外也是照顾着包拯和公孙策两人的速度，因此白玉堂的提议对他还是很有吸引力的，但他依旧拒绝道：“不行，我要保护包大哥和公孙大哥的安全。”说完他又觉得有些对不起白玉堂，于是柔声道：“玉堂，既然你想跑马，不如你先去前面等我们，你留下指路的记号就行。”

白玉堂长叹一声，趋着踏雪快跑几步到几人前面，有气无力道：“算了，没你随着爷一起跑，有什么意思。”

展昭避开包拯和公孙策促狭的眼神，也打马上前，与白玉堂并肩，扭头看过去，轻声道：“玉堂，多谢你。”

白玉堂哼哼一声，没说话，也没回头，唇角却勾了起来，展昭于是也扬了唇角。

两人身后，包拯趋马离公孙策近了些，而后倾身小声道：“阿策，看来咱们可耽误小昭和人谈情了。”

公孙策瞟了一眼前面并肩的两人，而后伸手将包拯推回去，瞪他，“坐好，摔了我可不拉你。还有，包黑炭，你到底还记不记得你是开封知府，朝廷大员，我怎么觉得你这次出来变得过于活泼了？”

包拯嘿嘿笑道：“阿策啊，人啊，要保持一颗年轻的心，你看看他们年轻人，多好！”

公孙策突然觉得有些恶寒，看了一眼他后嫌弃道：“你果然不正常，离我远些，一个时辰之内不许接近我。”说完将马赶快了些，与包拯错开。

包拯立刻苦了脸，也打马跟上去，哀哀怨怨的道：“阿策，你等等我啊~”

公孙策冷脸，“你再老不正经，今天都别想接近我。”

包拯瞬间闭了嘴，坐直身子，脸上也是一片肃穆，仿佛正坐在开封府的大堂上审案般。

将包拯和公孙策的话全听了，回头还正巧看见包拯的模样，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一眼后瞬间大笑，而后又被公孙策的冷眼逼回去，两人只得憋着笑抖着肩往前。

河道离双喜镇并不算远，几人出了镇不快不慢的骑马行了半个时辰便到。河道并不宽，约莫七八米，随着一段连绵的山绕行，河水并不湍急，清冽见底，冬季枯水，深处都只及成人的膝盖。

四人将马放在一边的草地上任它们吃草，走到河边上。白玉堂蹲下身，指着河里，说：“我便是在这捡的，离这河岸也不过半尺。”

包拯也蹲下身去，手伸进河里，“水流不急，银锭掉进去定是不会被冲走，咱们分头找找吧。”

“好，玉堂你跟着包大哥去上游，我和公孙大哥去下游，不论找不找得见线索，一个时辰后就回到此处汇合。”

展昭又从怀里掏出几根竹管递给白玉堂，“离开陷空岛的时候二哥塞给我的，有什么情况互相通知。”

白玉堂颠着手里三根陷空岛的联络烟花，不满道：“啧！二哥也不知多给你点，他每年弄那么多放着玩都放不完。”

展昭好笑，“二哥本是多给了的，只是我原是要去开封，而后回常州，用不上便没多带，后来又与翼儿和云瑞分开了，就让他们带了些在身上，这才少了。”

白玉堂一把揣进怀里，点头道：“行吧，等回了双喜镇我去寻材料再做些，如今要查案，免不得要用上。”

“好，那你们小心。”

“嗯，你们也是。”

四人分开沿着河岸慢慢走远。展昭和公孙策往下游约莫行了半个时辰，忽然听到一阵马蹄声。

“公孙大哥，小心。”展昭将公孙策护在身后，抬眸看见一队人骑着马迎面而来。为首一人剑眉星目，锦帽貂裘，气质卓绝，展昭只觉得此人及面熟，却一时想不起来是谁。

公孙策伸手按下展昭护在他身前的手，轻声道：“小昭，无事，是故人。”

展昭疑惑的看他，“故人？”

那队人马正巧走近，为首那人扬声笑道：“难得公孙公子还记得我这故人，只可惜匆匆十载，展昭小友已认不出在下了。”

展昭听那人提及十年，脑中突然冒出一个人影来，狐疑的看向那人的脸，虽不是记忆中的样子，却能从轮廓看出当年的影子，他惊道：“飞星将军庞统。”

庞统翻身下马，摇头笑道：“在下隐退已有十载，一介白身，早已不是什么飞星将军了。”

公孙策敛眸上前，躬身一礼，“公孙策见过中州王。中州王虽已隐退，但官家从未收回王爷的任何称号。”

庞统面上显过一阵复杂，很快又掩去。“公孙策，咱们虽十年未见，但也没必要这么生分，我们还是以名字相称吧。”

“好。”